《*讀書》經典語錄

一九七三年，尼斯的聖彼得和聖保羅教堂舉行音樂會，有管風琴獨奏。教堂的旁邊是消防隊。管風琴正演奏著巴赫，忽然響起了消防*報。管風琴手很機智，也很有本事。他調整了樂曲的調子，使之和*報同高。聽眾情不自禁，報以掌聲。這雖然不是地道的巴赫，但是也很有意思。

出門在外，有這麼一本書還真是宜人。讀者來信一般不長，很多是“豆腐塊”文章。同一件事情好幾個人談，把信集起來，冠上一個篇目，也就是一兩頁，一會兒就看完了。文字清楚流暢，用語通俗，須要查字典的時候不多。朱自清有一篇散文的題目叫《如面談》，是明朝人的話，形容信寫得好。

這樣的讀者來信，就像是幾個互不相識的人一起坐火車，聊上幾句，解悶。沒有推心置腹的話，也不故作驚人之語，不過是拿幾件平常的事隨便說說。說完，彼此一笑，到站，各走各的。可是，平常的事情經他們一說，就顯得挺有意思。這是因為他們對生活有興趣，善於觀察。意思是他們看出來的，是他們的發現。

昨日敵人狂炸樂山，諸翁今日見報，必然大驚。今敢告慰，弟家老幼破後門逃出，火已及於前間，在機*掃*下趨至*濱，僱舟至昌群兄家作難民。身體皆安好，精神亦不異常。所有衣物器用書籍悉付一炬。樂山城內已炸去三分之二，死傷甚眾。武大尚無恙，死同學十餘人。弟昨日下午四時在成都聞信，即大不安，念我家向持不逃主義，必然凶多吉少，若歸去成孑然一身，將何以為生。一夜無眠，如在迷夢中。今日請郭廳長送我們回家，以三百七十元僱一汽車，疾馳而歸。知人身均安，感極而涕，天已太厚我矣。……本欲打電報，而電報不通，只得寄信。較場壩逃出之人甚少，三四人相抱而燒死者比比皆是，我家真是萬幸。餘且再談，重新來過就是了。

飛機制造部急切地敦促英國婦女把家裡所有的鋁製品捐出來。今天上午，我打算買幾個搪瓷的小燉鍋，把原來用的鋁鍋替下來，獻給國家。可是，我看見一個女的，買了四個一套的鋁蒸鍋，嶄新的。一面叫家庭主婦把正在用著的鋁製品交出來，一面又在商店裡擺滿了鋁製品，誰都可以買。這有什麼用呢？

我的兒子，中士飛行員林賽•克拉布，服役於第一百十一飛行中隊。一九四二年，他在法國北部上空為轟炸機護航，遭遇強敵，在作戰時犧牲，葬在加來港附近的碧蘅(Pihen)。碧蘅教區的神甫曾給我來過一封信，謹附上其中一段的譯文：“您兒子的墳墓完好無損，有人細心維護。德國人為他舉行了莊嚴的葬禮，有*樂，還有儀仗。這是他們以前從未做過的。他們甚至還獻了一個精美的花圈，對他的英勇作戰表示敬意。”

變調的時候，風琴手不可能跟聽眾打招呼，連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然而他們之間產生了非常愉快的交流，——演出就應該是交流。這樣一個教堂裡的風琴手，大概不是音樂界的名人，聽眾，也可能就是當地的居民。但是他們體現了一種優良的文化傳統，一種事出意外，泰然處之的健康的態度。*人對待意外，講究的是“平常心”。他們所體現的是——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