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十年》經典語錄

作者曾於1986年12月15日至1996年4月15日任《讀書》編輯部編輯，當時的《讀書》雜誌正處於黃金時期，堪稱*思想學術界動態的晴雨表，一度為國內讀書界矚目的中心。書稿以《讀書》編輯部的日常事務、編著往來為中心，從作者個人的角度，記錄了當時與《讀書》發生往來的知識界的種種情況。書稿以編輯部日常活動、編著往來等為主要內容，但並非簡單的工作日誌，而是儲存了非常豐富的內容，既有敘事，亦有議論和感想。對於一些過世的老學者，本書的一些相關內容，在一定程度上，則具有言行錄的...(更多)

八月廿三日（三)……那日與屈長*聊，他說：高深的哲學思想其實可用最簡單的句式來表述，一個主語，一個謂語，就夠了。比如，奧古斯丁：我信了；笛卡爾：我思；康德：思我；叔本華：我要；海德格爾：我唱；薩特：我行。

（問徐梵澄：）人入暮年，可有孤獨感？答曰：餘可為之事，固多也。手繪丹青，**刻石，向之所好；有早已擬定的工作計劃；看書，讀報，皆為日課；晚來則手持一卷斷代詩別裁集，誦之，批之，殊為樂事，孤獨與餘，未之有也。

錢先生似已將天下書讀盡，將諸般學問堪破，將世態人情覷破，將天地鬼神識破，諷刺之筆所指，有形無形皆無從逃遁。

五月廿一日（一）日日大風。易緯曰：立夏清明風至。李義山詩：煙輕惟潤柳，風濫已吹桃。<拾遺記>：??侖山有祛塵風，若衣服垢汙，吹之則潔。微然草根動，先被詩情覺。莊子雲：大塊噫氣，其名曰風。又有大王之雄風，少女之微風，吹阮衿之清風，施萬物之惠風，吹動遊子歸心者曰南風，吹落*南梅子者曰信風。京城這日日不止吹塵揚沙的，叫做什麼風？

接到梵澄先生覆信，其中言道： 我是唯物史觀的，也略略探究印度之所謂“精神道”，勘以印度社會情況，覺得寒心，幾乎純粹是其“精神道”所害的，那將來的展望，科學地說，是滅亡。 來信說《五十奧義書》中有不解處，我相信其文字是明白的。這不是一覽無餘的書，遇不解處，毋妨存疑，待自己的心思更虛更靜，知覺*潛滋暗長（腦中灰*質上增多了施紋或生長了新細胞），理解力增強了，再看，又恍然明白，沒有什麼疑難了。古人說“靜則生明”——“明”是生長著的。及至沒有什麼疑難之後，便可離棄這書，處在高境而下看這些道理，那時提起放下，皆無不可。這於《奧義書》如此，於《人生論》亦然。

（金克木）說：“老年人怕什麼？最怕寂寞，現在幾乎沒有什麼能夠在一起說話的人，而一看見你，就覺得很投緣。”

書，無論是什麼寶典，究竟也是外物。 通常介紹某種學術，必大事張揚一番，我從來不如此作。這屬於“內學”，最宜默默無聞，讓人自求自*。否則變怪百出，貽誤不淺。

今人所犯的大病則是以現代意識去推想古人，考查字義源始，卻不從造字方法入手，已成大誤。

個別作家所可能具有的任何特*，都是作為基本特*的一部分而存在的，這種更基本的特*為與該作家屬於同一階級、同一地區、同一民族和同一代的人所共有。本書最重要的部分是作者對他那一代人不斷髮展的文學形勢的敘述與分析，他所使用的獨特方法和妙趣橫生的敘述語言恐怕也是令人感興趣的。

入秋以來，小園之景益發可人。前庭花事仍不斷，幾處美人蕉，數十盆串紅，常開不敗。*蕭疏些，合歡已謝，衰草侵階，蓋前者得人力之功，後者乃自然之態也。窗前一株柿樹，果實始由青轉紅，累累垂枝矣。左近的椿樹時在蕭瑟秋風中抖動枝條。忽生一念：吾居之樓，得無稱之‘棔柿樓’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