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鎮戰爭》經典語錄

“抽象的、概念意義上的戰爭，是怎樣的戰爭呢？”獨居生活，沒有人來回應我的疑問；我盡情想象着兩個鎮進行抽象的、概念意義上的戰爭的情景。那樣的戰鬥，手上拿怎樣的*、會怎樣流血呢？怎麼想也想象不出來，所以我晃晃腦袋，不去想了

我把《舞阪報》往桌面一丟，一邊盛燒好的肉和蔬菜，一邊想象這場“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戰爭”。也許因為兩個鎮的溝通交涉，戰爭沒進入戰鬥狀態就結束了。或者，這場“戰爭”，並不以我想象的人人拿*廝殺的形式進行，而是一場更為抽象的、概念意義上的戰爭。

負責內勤的本田簡潔地説了一句，就轉來外線電話。我心想怎麼這樣轉接，不明底細就通話了。“你好，電話轉接過來了。”“很抱歉打擾您工作了。我是舞阪鎮公務所總務課鄰鎮戰爭股的，我叫香西。”女*的聲音。的確是“恭敬有禮”。控制着抑揚，簡潔 —事務*地傳達要點，不過細節處予人大方和藹的印象。“我們給您寄送了任命書交付儀式的通知説明，明天舉行任命書交付儀式，時間上應該沒問題吧？我想確認一下。”“收到通知了。我有點不明白，這偵察業務是怎麼回事呢？”“詳情預計在任命書交付儀式之後説明。”“這個所謂的任命書交付儀式，可以拒絕嗎？”

“對不起，您打算拒絕從事這次偵察業務嗎？”女*詢問的聲音依舊落落大方。“不……我還不是很確定要拒絕。一來我對這次戰爭不知情，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接受了任命，會變成積極支持戰爭的話，那就不好説了。”這位叫“香西小姐”的女*也許已料到我的疑問，停了一下，以一種“答覆投訴”的腔調回答我。“……沒錯，您當然有權拒絕這項任命；如果您正式拒絕任命的話，要在六十天以內對鎮長提出不服從。否則，按照通常手續，我們會發出出庭通知，之後就要履行強制出庭手續了。”

主任大學畢業之後，在當時社長的安排下，他到下包公司工廠工作，以體驗現場的*勞。等在下邊完成數年鍛鍊，返回總公司，之後的“人生道路”便確定下來了。但是，他不理會周圍的反對，與廠裏的外國女工結了婚，很快，這回大家都來不及反對，他就帶着剛出生的嬰兒，移居那女子的國家。據傳聞，他在妻子孃家務農，過着雖貧窮但內心充實的幸福生活……儘管迂迴曲折，日本方面關於他的傳聞，是個大團圓結局。

“天啊，還以為有好一點的迴應，起碼是個‘破障’什麼的。你可真夠外行的啊。明白了明白了—調整談話層次！”他説着，彷彿真有“層次調整器”按鈕一樣，右手在胸前轉圈。“那個，你沒看過網上的戰爭網頁吧？‘破障’、‘看地’、還有‘倒拍’，是基本里的基本啦。”“嗯？” “‘破障’是突破路障，就是我現在做的。‘看地’是看地面，撿*殼什麼的。‘倒拍’不是‘盜拍’，是拍攝倒下的人，就是戰死照片的拍攝。就是説，玩打仗也是有流派的哩。我是最過激的派系啦。”

我們的雙重結構有點兒複雜：工作上是課長拍板，事務雜務找主任。也就是説，只有無關對外業務、沒有時間限制的事情，才請示他。 不知道主任對自己的處境抱何種態度。主任的桌子靠窗，與大家的略微分開。每天內勤本田送上茶，他滴溜溜的眼睛便落在報紙上，就此打發一天。 員工們並沒有質疑主任的存在。因為大家心裏明白，這是對特殊人物的安排：人家與眾不同，在“戰爭”的特殊條件下，親手殺過人，殺了許多人。

有這番經過，在所謂“傷透了心回國”之後，經親戚安排，他回到公司，在總公司資料室待過後，按他本人的願望，到各地分公司任職。目前，是這個地方分公司的主任，立場微妙。主任轉到這個分公司是在十年前，我進公司之前。主任當時是主任，現在還是主任。原先安排主任的位置，也是為了把他放到這個分公司，是因人而設。

然而，那國家原本就政局不穩，數年後爆發了內戰。眼看內戰要結束了，卻又與干涉內戰的鄰國，為爭奪利益正式開戰。據説他自己也扔下鋤頭，拿起*參戰了。到戰爭結束，他的國家勝利了，數年間九死一生的他回到家時，妻子兒女已在戰爭中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