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遊症調查報告》經典語錄

如果你從來沒有見過真實，又怎麼會知道真實是什麼樣的呢？

盜夢空間、死神來了、平行宇宙、上帝之眼、特異功能、第三類接觸……這些不僅僅只是科幻電影中的名詞，而是真實地發生在這個世界，就在我們的身邊！“我”忠實地將這些親身接觸過的案例記錄下來，形成了對23個“瘋子”的採訪手記，絕非杜撰，但這23個案例確實已超出了正常思維的邏輯範圍。

我採訪的第一位夢遊症患者，是一名三十五歲的男廚師。他和我印象中的廚師不同，腦袋不大、脖子也不粗，反倒體格精瘦。儘管有些謝頂，但看上去十分儒雅。採訪地點，是在他家飯廳裡。那天他為我精心製作了一份香嫩的牛扒。我和他隔著餐桌相對而坐，整個飯廳的裝修都十分考究，給人一種彷彿在高檔西餐廳裡就餐的感覺。我用*切割下一小塊牛扒，棕紅*的肉汁便從切口處肆無忌憚地溢了出來。我用叉子緩緩將肉送進嘴裡，輕輕地咀嚼起來。這整個過程，廚師一直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待我將口中的那一小塊牛肉嚼碎嚥下，他便道：“味道怎麼樣？”我點了點頭，十分禮貌地回道：“嗯，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牛扒。”

廚師突然定定地看著我，十分神經質地說道：“這個世界是假的。”“哈？”我一愣，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能愣愣地看著他。廚師又露出讓我不解的曖昧笑容：“我是說，我們現在正在夢遊。”我不禁後脊樑骨一陣發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廚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道：“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吧。”我道：“問吧。”廚師道：“你怎麼能夠判斷你此刻不是在做夢？”我一下子被他問蒙了，這算什麼問題？難不成經歷了兩次夢遊，廚師從中悟出了點什麼，已經是個哲學家？或者，是個想當哲學家的瘋子廚師？我道：“反正我知道現在不是在做夢。”

“你是怎麼知道自己在夢遊的？”廚師聳了聳肩道：“我老婆發現的。那天我工作的那家酒店有個慶典，所以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的時候我老婆已經睡了。我洗了個澡，也上床睡覺，很快就睡著了。沒過一會兒，我就被我老婆的尖叫聲吵醒。睜開眼，我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廚房裡，還用*箱裡的雞肉做了一道宮保雞丁。”我：“你是說，你大半夜的，夢遊跑進廚房做菜？”廚師點了點頭道：“老婆聽見炒菜的聲音，走到廚房，看見我在廚房裡忙活，就叫了我幾聲，我沒答應，於是很生氣，走過來拍我的肩膀……”我：“你說你是被她的尖叫聲弄醒的。她為什麼尖叫？”

廚師道：“有個很簡單的例子，我們國小的時候都學過‘坐井觀天’這個成語。一隻青蛙坐在井底抬頭看天，它以為天只有井口那麼大。也就是說，對於青蛙來說，井口那麼大的天才是真實的。”我似乎進了他的圈套，但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套了進去：“你什麼意思？”廚師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從來沒有見過真實，又怎麼會知道真實是什麼樣的呢？如果你走到一棵蘋果樹下，蘋果不會往下掉，而是往天上飛，你從小就看到這樣的情景，你肯定會認為蘋果飛上天才是真實的，蘋果掉落在地上才是虛假的。”我徹底被他擊潰了：“我還是不明白你想要說什麼。”廚師曖昧地笑了笑說：“所以，沒準我們以為自己醒著，其實是在夢裡；而我們以為自己是在夢裡，那場夢才是真實的世界呢。”

廚師道：“你做夢的時候知道自己在做夢嗎？換句話說，通常你做夢的時候，不會對夢產生質疑，你以為那是真的。對吧？”我傻掉了。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我遲疑了片刻道：“現實總比夢要真實。我在夢裡的確不知道自己在做夢，但是，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會知道那是夢，因為夢裡的BUG太多了，不夠真實。”廚師道：“你怎麼去界定真實？你把你現在看到的、聽到的、嗅到的、嚐到的、摸到的、體會到的……叫做真實嗎？”

“我”曾經是一名記者，因為工作方向的原因，曾經接觸並採訪過大量“精神異常”的人，在這些普通人眼裡的“瘋子”群體中，大多數都患有嚴重的“夢遊症”。而這些“瘋子”在夢遊的狀態下，竟做出了一樁樁駭人聽聞、匪夷所思的事。

突然廚師又曖昧地笑起來，對我道：“其實我們的探討還沒結束。”我笑了笑說：“這只是個採訪。”廚師道：“你喜歡吃燒烤嗎？”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廚師道：“羊肉串一定是羊肉做的嗎？”我愣住了。廚師道：“所以這個世界一定是真實的？”廚師說完，便轉身，關上了家門。一個星期後，我看到新聞，廚師被捕了，罪名是殺妻。他將妻子分屍了，就在我去採訪他的頭一個星期，他在夢遊中殺掉了自己的妻子。但是*方一直都沒能找到屍體。我突然聯想到廚師對我說的倒數第二句話——羊肉串一定是羊肉做的嗎？沒錯，那天我在廚師家裡，吃了整整一大盤牛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