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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遊緬湖》經典語錄

《重遊緬湖》經典語錄

E.B.懷特(e,1899-1985),“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美國隨筆作家”。作為《紐約客》主要撰稿人,懷特一手奠定了影響深遠的“《紐約客》文風”。懷特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滿關愛,他的道德與他的文章一樣山高水長。除了他終生摯愛的隨筆之外,他還為孩子們寫了三本書:《精靈鼠小弟》、《夏洛的網》與《吹小號的天鵝》,同樣成為兒童與*共同喜愛的文學經典。

“E.B.懷特隨筆”由作者本人選定,囊括了這位最偉大的隨筆作家最重要的隨筆作品,中文版分為兩卷出版,第二卷名曰:《重遊緬湖》。其中《重遊緬湖》選自最初發表在1941年8月《Harper’s》雜誌上,這是美國文學史上的散文名篇,直白美麗、空靈和大徹大悟, 充滿了作者對自然與生命,生存與死亡的哲學思考,浪漫不失睿智,婉約不乏深邃,折*出作者從生存終極意義上考察人*美與自然的水*融。


經典語錄

每個人在他的人生發軔之初,總有一段時光,沒有什麼可留戀,只有抑制不住的夢想,沒有什麼可憑仗,只有他的好身體,沒有地方可去,只想到處流浪

人很少意識到輕蔑是多麼可怕的事,直到他開始蔑視自己。

溫煦的東南風吹皺海灣,是那種柔和的,平穩的晨風,帶來遙遠的海上世界的腥氣,那氣味把人送回時間的開端,將他與早先逝去的一切聯絡起來,此時,往日的不安,往日的不確定,又都一一出現。單尾帆船就停泊在那裡,海風吹起來,我將再度解纜啟航,待我橫渡海面,避開漁柵的浮標和系索樁,抵達託利群島外的紅*浮筒錢。岩礁上聚攏的長鼻鸕鶿一定注意到我的經過。“那老傢伙又來了”,他們會說,“又來繞過他的海角,又來征服咆哮的西風帶”。我手握舵柄,再次感受海風給一條船貫注了生命力,再次嗅到往日的威脅,那些為我貫注了生命力的東西:海上世界殘酷的美,*殼動物的細刃,海膽的尖棘,水母的毛刺,還有螃蟹的利鰲。

時光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會精緻,只對死者除外,甚至死者,想必也能聽見小跑車的加速聲,知道世道變了。

暴風肆掠時刻,思想是不可能的,未來給大風和波濤捲去,我終於生活在當下,而當下如此輝煌——豐富,美好,令人敬畏。我對生活的所有嚮往,都著落在這裡,彷彿我轟飲下湧上*板的每一排巨浪,此後仍然會覺得乾渴。

如果人必須迷上點什麼,我想一艘船不遜於任何東西。航行中的船不僅風姿綽約,而且很有誘惑力,充滿了奇特的承諾和不詳的暗示。它無疑是人類永不停歇的大腦所能設計的最緊湊,最巧妙的生活空間了——一個穩定不滯的家,不是一個匣子,而是一條魚,一隻鳥,一位姑娘,主人身在其中。只要有膽量,他的日常生活就可以遠遠避開陸上的塵囂,迎風航行或順水漂流,浮家泛宅,活力無窮。

難怪人們要將船珍藏在心底的最隱祕處,從搖籃直到墳墓,不離不棄。

白天在絕望的基調中開場:悲愴的個子,獨自立在電話線上,悲悼夜的消逝,哀嘆徐徐展開的光天化日下潛藏的種種不測。……南方的黎明通常是慘淡的,與北方的破曉不同。它是漸進主義的勝利,夜悄沒聲兒地,緩緩地變成了白晝,一點也不張揚。很是隱晦,嫻靜。

大海的濤聲最能消泯時間的概念。你閉上眼睛,傾聽海的聲音,多少個世紀一湧而過。

但一定有成千上萬的男人們,漸入老境後,回首前塵,都會懷念他們情竇初開的時期,他們記得生命中這段寶貴而短暫的時光,曾經有過類似一些懵懂的旅程,此後,愛情的篇章,由於翻來翻去,難免破損不堪,再來絮叨,言談之中,最初那種魯莽的青春氣息已經失落了。

大海的濤聲最能消泯時間的概念。你閉上眼睛,傾聽海的聲音,多少個世紀一湧而過,大地又綠了——一個方生的青翠時代,海與陸地剛剛接觸,彼此相識,不過幾十億年的時間,軟體動物剛進入淺灘蠕動;現在,人這種懦弱的傢伙,躲在遮陽傘下,身上塗了防晒油,戴上他的偏光墨鏡遮擋光線,在溫暖的沙灘上鋪好浴巾,舒適地攤開長長的棕*軀體,側耳傾聽。

我離開時滿懷對還的畏懼和憎恨。後來發現,曾經的畏懼和憎恨,現在變成了畏懼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