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文屋

位置:首頁 > 經典語錄 > 

《最後的浪漫主義者》經典語錄

《最後的浪漫主義者》經典語錄

霍洛維茨是20世紀最著名的鋼琴演奏家,他繼承和發揚了19世紀以來由李斯特開創的浪漫主義鋼琴演奏風格;是20世紀鋼琴音樂的泰斗。2004年10月是他誕辰100週年;本書對他傳奇般的人生和演藝事業作了整體的勾勒和精*的描寫,書中不乏主人公鮮為人知的祕密和有趣的奇聞軼事。


經典語錄

太陽的道路是彎曲的。我注意幾次了。在立夏前後,朝陽能夠照到北房的後牆,夕陽也能夠照到北房的後牆。其他時間,北房拖著變深的影子。

我想未來也許只有清明還能使已完全棄絕於自然而進入“數字化生存”的人們,想起古老(永恆)的二十四節氣。與立春和立秋類同,清明也是一個敏感的,凸顯的顯*節氣,且富於神祕、詭異氣氛。也許因其已經演變為節日,故清明的天況往往出人意想地與它的詞義相反,而同這一節氣的特定人文蘊涵緊密關聯。在我的經驗裡,清明多洌風,冥晦或*雨;彷佛清明天然就是“鬼節”,天然就是陽間與*界銜接、生者與亡靈呼應的日子。

立春一到,便有冬天消逝、春天降臨的跡象和感覺。此時整整過了一冬的北風,到達天涯後已經返回,它們告訴站在大路旁觀看的我:春天已被它們領來。看著曠野,我有一種莊稼滿地的幻覺。天空已經變藍,踩在鬆動的土地上,我感到肢體在伸張,血液在湧動。我想大聲喊叫或疾速奔跑,想拿起鋤頭拼命勞動一場。我常常產生這個願望:一週中,在土地上至少勞動一天。愛默生認為,每一個人都應當與這世界上的勞作保持著基本關係。勞動是上帝的教育,它使我們自己與泥土和大自然發生基本的聯絡。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有一部分人,一生從未踏上土地。

捕鳥人天不亮就動身,鳥群天亮開始飛翔。捕鳥人來到一片果園,他支起三張大網,呈三角狀。一棵果樹被圍在裡面。捕鳥人將帶來的鳥籠,掛在這棵樹上,然後隱在一旁。捕鳥人稱籠鳥為“繇子”,它們的作用是呼喊。繇子在籠裡不懈地轉動,每當鳥群從空中飛過,它們便急切地撲翅呼應。它們悽愴的悲鳴,使飛翔的鳥群迴轉。一些鳥撞到網上,一些鳥落在網外的樹上,稍後依然撲向鳥籠。鳥像木葉一般,墜滿網片。豐子愷先生把誘引羊群走向屠場的老羊,稱做“羊奸”。我不稱這些繇子為“鳥奸”,人類製造的任何詞語,都僅在它自己身上適用。

平常,我們有“北上”和“南下”的說法。向北行走,背離光明,稱作向上。向南行走,接近光明,稱作向下。不知這種上下之分依據什麼而定(緯度或地勢?),在大地上旅行時,我們的確有這種內心感覺。像世間稱作官為上,還民為下一樣。

已經一個月了,那窩蜂依然伏在那裡,氣溫漸漸降低,它們似乎已預感到什麼,緊緊地擠在一起,等待最後一刻的降臨。只有太陽升高,陽光變暖的時候,它們才偶爾飛起。它們的巢早已失去,它們為什麼不在失去巢的那一天飛走呢?每天我看見它們,心情都很沉重。在它們身上,我看到了某種大於生命的東西。那個一把火燒掉蜂巢的人,你為什麼要搗毀一個無辜的家呢?顯然你只是想借此顯示些什麼,因為你是男人。

麥子已經抽穗了,麥芒聳立著,劍拔*張的樣子,但剝開,尚未形成麥粒,空的。聽到了遠處“四聲杜鵑”的聲音。樹木的葉子也充分舒展開來。綠*也有淺綠,新綠向深綠和墨綠過渡。洋槐花已開放約十天,似盛期已過,葉子已遮掩了花。農民正在麥田拔一種類似野花的草,水也剛澆過。依然是喜鵲。飛過兩隻烏鴉。

8點前還有陽光,它的*不是從某個方向開始,而是整面天空漸漸煙霧濃雲起來,陽光是漸漸淡化、消失的,可以仰視太陽,但它不是圓形,而是一團棉絮狀。麥田成型(定型)了,立體,挺拔,顏*尚未轉變,麥芒上掛著柳(楊)白絮,麥粒成型,白*的,還無質感。春天的新鮮、活潑已消失,平靜的,穩重的夏天正在衍進,泡桐還有花,一切葉子已舒展開來。全部的綠*。聽到遠處的布穀鳥聲,灰喜鵲與喜鵲。

詩歌從其本義和原初來說,是一種聽覺藝術。文字的誕生和演進,使詩人背叛了詩歌的本質(文字起初與詩歌無關,最早的文字是作記賬和記事用的)。詩歌出現了由聽覺藝術向視覺藝術的轉折:從這一天起,便意味著它開始遠離*。這種情況,到了現代主義詩歌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