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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森鷗外小說)》經典語錄


經典語錄

那晚,我剛要走過那裡,卻看見上了鎖的教堂大門上,倚著一位少女,在嗚嗚咽咽地抽泣。她看上去約莫十六七歲,頭巾下面露出金黃*的秀髮,衣著也還整潔。聽到我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來。我沒有一支詩人的妙筆,無法形容她的容貌。她那淚光點點的長睫毛,覆蓋著一雙清澈如水、含愁似問的碧眼。不知怎的,她只這麼一瞥,便穿透我的心底,矜持如我也不能不為她所動。

《舞姬(森鷗外小說)》經典語錄

本來以為分離只是一瞬間的痛苦,但是現在我已感到迷惘,人世無常的道理愈來愈明顯;雖然如此,不管有任何事發生也請不要拋棄我。

這時,真正的舞會才開始。眾賓客在狹窄的空間巧妙地翩翩起舞,看上去多是年輕*官,以宮女為舞伴。我曾納悶,何以梅爾海姆沒來?現在才明白,不是近衛*官,一般不在邀請之列。那麼伊達小姐的舞姿又如何呢?我彷彿欣賞舞臺上自己偏愛的演員一樣,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天藍*的長裙上,只在胸前別了一朵帶著枝葉的玫瑰花,除此別無裝飾。穿梭迴旋在擁擠的舞池裡,她的裙裾始終轉成圓圈,毫不打皺,令其他珠光寶氣的貴夫人相形見絀。

她大概怕人看見,走得很快。我跟在她後面,走進教堂斜對面的大門。登上一座殘破的石梯,到四樓有一扇小門,要彎了腰方能進得去。門上的拉手是用鏽鐵絲絞成的,少女用力拉了一下,裡面有個老太婆嗄聲問道:“誰呀?”還沒等少女說完“愛麗絲回來了”這句話,門就呯一下打開了。那老太婆頭髮已經半白,長相不算凶惡,額上刻下了貧苦**的印記,身上穿一件舊絨衣,腳上是雙髒拖鞋。愛麗絲向我點了點頭,徑自走進屋裡。老太婆好像迫不及待般使勁關上了門。

那麼,願望與放棄便成了一回事,於是產生某種輕微而又甜蜜、不太痛楚又帶點哀傷的情緒。女人把咂摸這種滋味視為樂趣。與此相反,有的東西女人想要而不得,就會感到強烈的痛苦,為此而苦惱,坐立不安。明知等上幾天就能到手,但都等不及,一旦心血來潮,立即去買,哪怕酷暑嚴寒,夜*深沉,雨雪紛飛,都在所不惜。甚至有女人去偷盜,這並不稀奇。她們只不過把想要和想買這兩件事給混淆了而已。對小玉來說,以前岡田是她想要的,而今天變了,已變成她想買的了。

對自己的進退,或與自己無關的他人的事,自以為有果斷力而引以為傲;其實這種果斷力只表現在順境中不在逆境裡。 想要照出我和他人的關係時,一向可靠的胸中之鏡竟然一片朦朧。

內心總是不平穩,潛伏在深處的我,終於顯露到表面上,似乎在譴責到昨日為止的非我之我。

看來有耐力、能唸書,其實都是自欺甚至欺人,只是照別人走過的路專心地走而已。心不為他物所迷亂是因為無捨棄外物的勇氣,只是因恐懼外物而自縛手足而已。

誠然,如今東返的我,同於往昔西行的我,學問方面不足之處尚多;唯瞭解浮世的悲傷,人心之不可靠,也體悟到即使是我心也善變。

國王一族走上大廳盡頭的臺上,各國公使及其夫人圍上前去。早已佇候在二層廊上的*樂隊,一聲鼓響,奏起波羅乃茲舞曲。這個舞只是每人的右手拎起女伴的手指,在廳裡旋轉一週而已。領頭的是一身*裝的國王,引領一襲紅裙的梅寧根夫人,其次是穿黃綢長裙的王后和梅寧根世子。場上只有五十對,轉完一圈後,王后靠在有王冠徽記的椅子上,讓各公使夫人圍坐身旁,國王便坐到對面的牌桌廳裡。

然今日看來,當時幼稚的思想,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言,即如無特*之尋常動植物、金石、風俗等亦覺得珍奇而記下,有心人當何以視之?

他們的嘲笑是應該的,不過對我這柔弱而笨拙的心來說,忌妒是否太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