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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經典語錄

《碎片》經典語錄

短篇合集,共收3篇:《碎片》、《櫸樹的房間》、《山貓》。

標題作《碎片》獲第35屆川端康成文學獎(2009年)描寫女大學生“我”因機緣巧合,與父親一同參加採摘櫻桃之旅,旅途中,瘦弱得沒有安全感的父親,在旅行途中漸漸增添了“不可思議的存在感”。父親的言行碎片、記憶斷片,與“我”所拍的風景照片重疊在一起,產生了一種“靜靜的爆發力”。

《櫸樹的房間》的主人公在因為結婚而要搬家之際不斷回想起同住一棟公寓樓的前女友,卻又不敢正式前去告別。小說細膩地刻畫了即將告別單身生活的男*內心的不安與搖擺。

《山貓》寫一對新婚夫婦因為外人的突然闖入而在數日間流露出彼此真實的面目,有好的一面、值得信賴的一面,也有不怎麼體諒人的一面等。微妙的心理描寫極見功力。


經典語錄

只要想起一件事來,就會像扣動了板機一樣,別的回憶也接踵而來。覆蓋在這些回憶上的羞恥感,隨著回憶的次數增加而程度不同。第一次想起某件事的時候,最使我感到羞愧。隨著回憶次數的增加,羞恥感漸漸減弱,但是,不知是因為回憶的距離太近還是太遠了,焦點變得模糊不清起來。最後可能會變成朦朧的磨砂照片一般。

那是一種已經放棄了某種東西樣的眼神。 殘留在我眼睛裡的小路上那個影子重疊在那條沒有見過的窗簾上面了。 兩點過後的陽光非常晃眼。 現在終於都結束了,我心裡想。我以為自己會落淚,卻沒有。 我已經很久沒有哭泣了。

以為自己早已復原, 為何不時還會滲血。 癒合 只是表面。

遠遠看見拖著一條棉花棍般剪影的爸爸朝我招手,新的一天開始了。 他那既沒有看任何地方,也沒有在跟誰說話,只是投向空中的視線,在照片裡勾勒出了一條斜線。 我直盯盯地凝視著這張照片,恍惚覺得很早以前就對爸爸十分了解了,可同時又覺得照片裡的人,是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傳導到我肩頭的自動售貨機的熱感和輕微震動,彷彿快要將那永遠保持著緘默的風景震碎了似的,我站直了身子。爸爸的視線跳出了照片,投向那淡淡星辰已浮現於雲端的東方的天際。

我回家時,她會把我送到長途汽車站。我不想看到剩下小麥一個人,像街樹那樣戳在地上時的樣子,所以我上車後,總是坐在和她所待的候車室相反方向的座位上。也許我是不願意從她的臉上看出,我走了以後,她是陷入寂寞呢,還是得到解放了呢? 我很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和小麥的事。包括一天到晚一起瘋玩的大學同學,打工地方的一起輪班的人,擦肩而過的素不相識的人。同時,我又想把小麥藏到那些傢伙看不到的地方。我幾乎沒有對別人提起小麥。

她捏花生吃的指頭剪得**的,看著都覺得疼。和她旁邊那個女子的修剪的很美的指*比起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身體的零部件。 “我叫三宅小麥”。旁邊一個男的不失時機地奉承道:“好可愛的名字啊。”小麥“啊”了一聲,絲毫不打算掩飾厭倦的神情。我瞧著她的臉,想象著被瓷瓷實實裝在厚布袋裡的小麥粉,從綻開的小窟窿裡嘩地一下湧出來,沒完沒了地往外流的情景。 在我的記憶中,和小麥的交往都是由羞恥感和失望混合在一起的東西凝結起來的表層,而自己當時的情感卻*冷地沉澱在這一表層下面。因此我雖然也想起小麥,卻像是在觀看玻璃櫃裡陳列的古籍一樣,那裡面應有的意義或真實感都已不復存在。

櫸樹的房間。雖然不再像以前那樣對自己的前途常常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了,但也沒有特別感到絕望。只有不安至今仍然殘存著。和過去相比,這不安變成了那種現實*的、狹隘的東西。

一想到那個房間裡住著小麥時的痛,就如同想到靈巧地擺脫了脖子上的環套、自己走失的寵物*挨雨淋的情景時的痛是一個*質的。若是想像成它在藍天下搖晃著尾巴,自由自在地嬉戲的話,反倒會感到氣惱的。

今後的日子裡,突然有一天,華子甩了我,或者我甩了華子。無論將兩個人想象成什麼樣狀況,也只是覺得那不過是像拉洋片似的,是單薄的人造世界裡發生的事情。跟小麥好的時候就是這樣。然而,分手真的發生了。就彷彿是事先預備好的似的,不由分說地跑進我的生活裡來,處處留下了影子,而走的時候,卻不像來的時候那樣張揚,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了。

這就和搬家的時候一樣啊。搬家之前不是得收拾以前的舊東西嗎?即使是想要扔掉的東西,在扔掉之前也想最後再看一眼吧。這就和搬家一樣,你現在是想要把小麥扔掉吧。只不過,不忍心就這麼扔掉,才會這樣最後一次溫情脈脈地回憶起小麥來的。

他們說,實在無法理解,像我這樣一個雖說算不上喜歡交際、也不算特別孤僻的、所謂的“一般”人,居然和這樣的女人交朋友。 我覺得如果一跟他們解釋的話,和小麥之間的關係就會失去一些似的。所以,我一向是三緘其口。

以為自己早已復原,為何不時還會滲血。癒合只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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