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巴金小說)》經典語錄

夜是很柔和的。月亮被暗灰*的雲遮掩了，四周突然暗起來。橋亭的影子帶了燭光在水面上微微地搖動。花草的幽香緩緩地從斜坡那面飄過來，一縷一縷地沁入了人的肺腑。

天氣很好。蔚藍*的浩大天空中只有淡淡的幾片白雲。陽光留戀地掛在牆頭和簷上。

天空變成一片明亮的淡青*，上面還塗抹了幾片紅霞。這些映在緞子似的湖水裡，在橋和亭子的倒影上添加了光*的裝飾。

春天是我們的。

人事間的事情很難有圓滿的結果。

簫的如泣如訴的低鳴，被悠揚的笛聲蓋住了。笛聲飄揚地在空中飛舞，屋裡四處都飛到了，然後以輕快的步子，急急地越過欄杆，飛過水麵，逃得遠遠地。歌聲更響亮地升起來。淑華姊妹的清脆的聲音和覺民高亢的聲音一起在空中飄動，追逐著笛聲，一點也不放鬆，於是它們也跟著笛聲跑到遠方去了。

簫聲像被嚥住的哀泣輕輕地掠過水麵，緩緩地跟著水轉了彎到遠處去了。

他痛苦地看了枚少爺一眼，那個瘦削的頭，那張沒有血*的臉這時顯得更加慘白瘦小了。連嘴脣皮也是乾枯而帶黃*的。那一套寬大的袍褂不合身地罩在枚少爺的瘦小的身上，兩隻手被長的袖管遮掩著，一個瘦小的頭在馬褂上面微微地擺動。這一切使得這個十六歲的青年活象傀儡戲中的木偶。這個形象很可以使人發笑，但是覺新卻被它感動得快要流淚了。

個人的痛苦跟全體的痛苦比較起來算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