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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讀抄》經典語錄

《夜讀抄》經典語錄

收文約50篇,包括《黃薔薇》《遠野物語》《習俗與神話》《*的心理》《蘭學事始》《一歲貨聲之餘》《塞耳彭自然史》等。


經典語錄

世人總常有人很熱心的想攀住過去,也常有人熱心的想攫得他們所想像的未來。但是明智的人站在二者之間,能同情於他們,卻知道我們是永遠在於過渡時代。在無論何時,現在只是一個交點,為過去與未來相遇之處,我們對於二者都不能有所怨懟。不能有世界而無傳統,亦不能有生命而無活動。

我們遏塞本*的發露,卻耽溺於變態的嗜慾,又依恃智力造出許多玄妙的說明,拿了這樣文明人的行為去和親手比較,那是多麼可慚愧呀。人類變為家畜之後,退化這當然是免不掉的,不過誇大狂的人類反以為這是生物的標準生活,實在是太不成話了。

隨手寫來,並不做作,而文情俱勝,正到恰好處,此是坡公擅場。孫仲益偶能得其妙趣,但是多修飾,便是毛病。

萬物之靈的人的生活的基礎依舊還是動物的,正如西儒所說過,要想成為健全的人必須先成健全的動物,不幸人們數典忘祖,站直了之後增加了伶俐卻損失了健全。鹿和羚羊遇見老虎,跑得快時保住了*命,跑不脫便乾脆的被吃了,老虎也老實的吃飽一頓而去,絕沒有什麼膺懲以及破邪顯正的廢話。

講起《花鏡》自然令人想到湖上笠翁的《閒情偶寄》,其卷五《種植部》共五分七十則,文字思想均極清新,如《竹》《柳》諸篇都是很可喜的小品,其餘的讀下去也總必有一二妙語散見篇中,可以解頤。這是關於花木的小論文,有對於自然與人事的巧妙的觀察,有平明而新穎的表現,少年讀之可以醫治作文之笨,正如竹之醫俗,雖然過量的服了也要成油滑的病症。

明謝肇淛《五雜組》卷十四雲: “近時文人墨客,有以淺近之情事而敷以深遠之華,以寒暄之套習而飾以綺繪之語,甚者詞藻勝而諄切之誼反微,刻畫多而往復之意彌遠。此在筆端遊戲,偶一為之可也,而動成卷帙,其麗不億,始讀之若可喜,而十篇以上稍不耐觀。百篇以上無不嘔噦矣。而啖名俗子裒【2】然千金享之,吾不知其解也。”此蓋對王百榖等人而發,所說亦頗平允。

在三十多年前家裡有一個長工,是海邊的農夫而兼做竹工,那時他給我們講的野獸故事是多麼有意思,現在雖然大半記不得了,但是那留下的一點兒確實怎麼的生動的存在著。頭上有角的角雞,夜裡出來偷咬西瓜的獾豬,想起時便彷彿如見沙地一帶的情景,正如山鄉的角麂和馬熊的故事一樣,令我時時懷念這些故鄉的地方。

把這些與東坡去比,真覺得相去太遠了。明季這群人中到底要算袁中郎最好,有東坡居士之風,歸錢也有可取,不過是別一路,取其還實在罷了。

這幾篇尺牘看去都很漂亮,實在是不大高明,其毛病是,總說一句,尺牘又變成古文了。尺牘向來不列入文章之內,雖然“書”是在內,所以一個人的尺牘常比“書”要寫得好,因為這是隨意抒寫,不加造作,也沒有疇範,一切都是自然流露。但是如上文所說,自歐蘇以後尺牘有專本,也可以收入文集了,於是這也成為文章,寫尺牘的人雖不把他與“書”混同,卻也換了方法去寫,結果成了一種新式古文,這就有點不行了。桐城派的人說做古文忌用尺牘語,卻不知寫尺牘也正忌做古文,因為二者正是針鋒相對地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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