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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人手記》經典語錄

《荒人手記》經典語錄

《荒人手記》為*著名女作家朱天文的長篇小說代表作。1994年,朱天文創作了長篇小說《荒人手記》,並一舉奪得*首屆時報文學百萬小說大獎首獎。朱天文對這部作品也最為自負,稱有了這部作品,“終於可以和張愛玲平了”。

這本書採用同*戀的視角,以一箇中年同志的手記形式來寫作。實際上作家與第一人稱是分離的,身份特徵被作家借用。全書遣詞造語極端風格化,精煉而濃稠度甚高,句句箴言,故事*方面則涵蓋許多面向,形式獨特,近似意識流手法,將生活事件拆散成充滿生命力的碎片加以知覺化的重組,傳達對生命與生活的思考,一度曾被質疑其是否可歸類為小說樣式,引發討論。


經典語錄

有誰說,養心如槁木死灰,又使槁木如萌芽。我卻不是,我也不是弘一法師那樣,他用他前半生繁華旖旎的*境做成的露水,供養他後半生了寂無*的花枝

我願效善男信女每天把金剛經念幾遍,不必知道經義,只是念在鏗鏘,綿密的聲腔音節中,唸到死,像血液打著拍子流過人的身體而舞者逐之浮沈一生,煉渡彼岸。

這是頹廢的年代,這是語言的年代。我與它牢牢的綁在一起,沉到最低,最底了。

我們在一起三年半,信守忠誠,互相體貼。但我不敢設想未來,如此一對一的貞潔關係,只是因為愛情?天知道,愛情比麗似夏花更短暫,每多一次觸控就多一次耗損了它的奇妙。

名字,名字?永生的符號。人花一輩子功夫鑄造它,打磨它,希望它會是鑽石星光穿透 億萬光年的時間廊仍舊發亮。它是沒有宗教人的宗教,異教徒的天國。不過連這個,我也不抱希 望。因為我與阿堯,我們已註定是沒有名字的人,沒有奇蹟。

寂寞是不能排遣、打發的。我太明白,還而遺之,隨即,它又來了,而且這回,它要的更多。寂寞唯有一途,就是與寂寞徹底共處。

我每每害怕永桔太好的節奏感,太勻稱的體格,巧奪天工,必然早夭。我時時希望他魯笨些,不惜用灰垢抹黑他掩藏他的美貌。他在薔薇棚壁前狎音樂起舞時,我簡直如目睹宙斯從天而降化身為一隻巨集偉的天鵝。我常常故意少愛戀他一點,做出冷淡的樣子,免得造化窺伺,一妒之下將他攝走。

我已來到四十歲人界的盛年期,可是何以我已歷經了生老病死一個人類命定必須經過的全部行程,形同槁木。 有誰說,養心如槁木死灰,又使槁木如萌芽。我卻不是。我也不是弘一法師那樣,他用他前半生繁華旖旎的*境做成水露,供養他後半生了寂無*的花枝。

我們是這般,太高的敏感度,太低的燃點,光是吻觸,便會到達。我暗驚,多久了,我同娼妓們的不成文禁忌一樣,什麼什麼都可以做只除了接吻。對她們,這是侵犯,賣了身體還要賣靈魂?!對我呢,乾如嚼臘無聊得直要作嘔,*之荒瘠。 但是現在,輪迴之香,不可思議。我們返回到初戀少男的樸境,柔潤飽滿,多汁多水。善應何曾有輕觸,觸碰即出,沒法持久。我們既羞窘,又歡喜。故而沒有任何花招或技術,沒有那種終至把體力耗光也到達不了的繁褥的撫弄儀式。我們老實若兩顆堅果滾抱在一起,互嗅互觸,酵釀出醚味,沼熱,氤氳,便雙雙暈厥其中。不然,就只是臉對臉並躺著,也不說話,無盡傻笑。

我想我是,當我以前恐懼一次次飛蛾撲火的情慾過後如死亡般的孤獨,我害怕極了面對那種孤獨。而現在,我只不過是能夠跟孤獨共處。安詳的與孤獨同生同減,平視著死亡的臉孔,我便不再恐懼。

我每每害怕永桔太好的節奏感,太勻稱的體格,巧奪天工,必然早夭。我時時希望他魯笨些,不惜用灰垢抹黑他掩藏他的美貌。他在薔薇棚壁前狎音樂起舞時,我簡直如目睹宙斯從天而降化身為一隻巨集偉的天鵝把他*了。我常常故意少愛戀他一點,做出冷淡的樣子,免得造化窺伺,一妒之下將他攝走。

我屢屢被自己催眠啊,夢想這次遇見的必就是唯一的,固定的。我太恐懼揭破真面目,這表示,又再一次落空。然後是又再一次的低潮,虛耗,一息尚存於早上醒來,為什麼沒有死,遂又要開始度過一個白天。隨日照漸漸西移,人一寸一寸減弱下去,到黃昏最後一線夕光收盡人亦形骸消散,飄零的只魂只想找到一件物體可以附身,暫棲一宿到明天,誰知道,恐怕今夜就過不去了,那也沒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