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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紀念專號》經典語錄

▲ 木心先生的“最後時光”,陳丹青的“守護與送別”—— 陳丹青在《守護與送別》中這樣寫道,“11 月中至12 月下旬,我幾度守在木心病榻前,之後,是他的葬禮。誰曾守護親屬摯友走向最後的路,或對人的殞滅的真相,不驚訝,不陌生?但這是我第一次目擊垂老的人,病危,衰竭,死。我不想限制篇幅,不願遺漏種種細節。這是木心以自己的*命的完結,給我上最後一課。” ▲ 首次發表若干珍貴照片,病榻前陳丹青第一次描繪先生—— ○ “木心從不讓我畫他,這是我第一次描繪先生,也是最後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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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先生如此看待世態炎涼,也看待炎涼世態中的自己,然後笑起來,在灰飛煙滅的境遇間,憑藉自己的靈魂,凜然面對那些自命不凡的嘲笑,誤解和不屑一顧。但,這就是我心目中的木心嗎?還是《雲雀叫了一整天》裡那句,更加深入我心:我是一個在黑暗中大雪紛飛的人哪。

《木心紀念專號》經典語錄

現在我仍然記得印象深刻的幾句話:生活是一種飛行,四季是愛的襯景,肉體是一部聖經。這首詩的最後兩句話是:切齒痛恨而切膚痛惜的才是情人。.....木心先生說他的東西是"閒適"的,後來我又聽林清玄說了那麼一句話,他說,"閒"才是文化的,文化是閒出來的。

木心先生說,一個人做藝術家,首先是做選擇家,因為可能他選擇了藝術,但是藝術並沒有選擇它。他還說,文藝不需要提倡,也不需要經濟起飛的,只要一點點自由,就蓬勃生長。這麼說來,文學藝術多麼可愛,多麼可憐。其實,意義、嗜好等,終究還是自己的事情,是否揚名立萬,看天意,自己自得其樂就很好。

木心先生反而已經不介意坐牢多久了,他認為他 這樣的 熱愛文藝的異端分子,即使出獄也是進入更大的牢籠之中。後來我才知道1949年,他能夠出國深造,卻因為時局巨大動盪,不得不留下來,1960年代到1970年代底,一直坐牢,後來*。但是1982年,他英語都不會,就去了美國紐約闖蕩,艱難困苦地適應各種瑣碎手續。但是他對曹立偉講,“立偉,你看到處理現實生活的窘迫,我很無能的。但我一回到書桌前就靜了下來,我就是主宰,直通上帝”,曹先生說那是他真實的心態,內心被一種倔犟氣頂著。

這個年代,弗蘭克的有關名言太容易被各式各樣的勵志作品引用。但是生命的意義在哪裡?在突如其來的災難降臨,所有的價值體系徹底崩潰,以前稱之為文藝的美好的東西,突然都貼上了敵人魔鬼之類的標籤,人該如何取捨?這是時候是非常煎熬的考驗,從此這些喜好不能公開炫耀,你要更換另外的話語、生活方式才能保全自身。

前兩個有關圓光的故事,第一個認為東西方神像之圓光本想激發人去信仰,都讓他這樣的促狹鬼看穿破綻,產生無神論的滑稽想法;第二個故事轉述弘一法師晚年對一個摯友坦誠自己依舊思慮人間事、家中事,塵念未絕,木心反而覺得如此真誠的人頭上應該有圓光

先生說"要真誠的愛,更要雄辯。"......所以,至少對我,先生這樣一個人,他的人生,文學,繪畫,放在那裡,就是雄辯,就是啟示。....(這些書,畫,語言)一看就是先生的,但"一看就是",又遠遠不止是風格,個*,而是不停地對照,判斷和體驗---"撞上海灣裡的礁石激出巨響,記憶的巨響人們是聽不到的。"

2007年深秋,初見木心先生,晚餐後先生給我看他的畫冊,到了《榕蔭午雷》一幅,先生手指空中一方雜現的天光,說"畫到這裡,我得救了"。說時帶著笑容,一副打心眼裡開心的樣子----"好像他不屬於我,只是個旁觀者",我後來知道,那便是他日常的神情。

等我看到他的照片,我更嚇一跳,他太不像我們熟悉的兩岸三地任何一個華人。他自己做自己的王子,做了那麼多年,最後,那座牆隨著衰老,一塊磚一塊磚掉下來,崩潰的時候,潛藏多年的東西出來了-----我不知道這個能不能講。他病倒時跟陳丹青說的話,我印象特深:"海盜來了"他進入了譫妄的階段。"海盜來了"是什麼意思?他認不出陳丹青,陳先生說:"是我,我是丹青"於是他說:"那好,你去跟他們講,不要把我關起來。一個人被單獨囚禁,剝奪了自由,是非常痛苦的......."這是我非常難過的原因,到了最後,他作品裡讀不到的,一直壓抑的東西,在最後階段全都回來了,一塊一塊地滲透出來。

木心的外甥王先生說,先生遭遇*,摧毀了他整個人,當時我在書上看到先生寫的:他不情願出來,他覺得在關在地下室,能夠有吃的,有喝的,覺得很瀟灑。我發現先生其實在說謊,先生用一定的謊言和他驕傲的姿態,揉和著這種痛苦。